Sabrina's solo

case I:

時間2004年底.

地點:清遠最大的醫院-泌尿外科

一位婦人哭著跑向我的代教老師.用高百倍的音量哭喊"醫師啊!!你一定要幫我出個辦法."

在一旁正在狂寫病歷的我和另一位同學.實在被吵得無法專心寫下去.只好被迫停筆並仔細聽著那帶有"清遠腔"的廣東話說著...

因為这太太實在太傷心又不著邊際喊叫實在不著頭緒.

只聽到斷斷續續什麼"我家就這一個男孩子.這叫我怎麼活!!!"

乍聽以為又有什麼醫療事故發生.這只是檯棺抗議的"前奏曲"

不過往旁邊一看;嚇!可不是一個好好的.帶著一臉疑惑樣的小男孩?不解的抬頭望著婦女.

為何這位婦人需要這麼說?????

事後問了老師才知,原來這鄉下南方地區天氣熱.多數人物質缺乏.許多孩子夏天就當"蹓鳥俠"

這孩子蹓著蹓著就這麼被狗.............................

一胎化制度下的中國對於這唯一的"男孩子"其重視度可見一般.

她是來請求醫師開證明向政府要求可否多生小孩的.

事後有申請到嗎?我不知道.只是這樣的風波,老師說就算不是年年有.也算隔年會有一次................

CaseII:

2005年  江门 地區最大的中西醫醫院

先說這地方其實算是頗富的地區.是著名"僑鄉"大部分當地的人因為多有家屬在港澳台或海外僑居地生活所以大致都算頗富足

當然不能跟廣州或深圳珠海這些地區比較.但已經算我下鄉實習的幾個地方中算是不錯的.

大學的附屬醫院在當地也是具有一定規模.

最重要是我們在這跟到影響我門一生的國寶級老教授.

老先生住廣州卻堅持每星期坐3.4個鐘頭的車來這看门診.

因為.只有這裡他的門診價格十年如一日的"不漲價"(他在廣州門診因為太有名.院方總找理由給他"抬價")

就在這裡遇到這位40不到的婦人

初次見她卻如同60歲一樣的蒼老

看起來"胖胖的"卻連走路都要人攙扶.

攙她的是她先生.黝黑.手上滿是厚繭.

在下屬地區待過的人不難認出這樣的人....應該......

都是農民沒錯.從湖南來的

她說她4.5年來身體越來越差.已經無法下田了.腰很痛.小便也少吃也少卻一直胖.

起因是在五年前的一次腎結石被鄉下地方醫院發現並手術後出現.

問她當時發病情況,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問先生,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是一直搖頭嘆氣.....

泌尿系統超音波顯示"只有一邊的腎"

太怪了!只是腎結石有需要到取腎的地步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鄉下貧民所謂的"賣腎"?       我當時心想.......

不敢亂下定語的教授經過一番詢問

了解當時發病狀況

判斷當時的腎石應該沒嚴重到這種地步

所以 ,賣腎的不是她本人.正是那位醫生(雖然我拒絕承認這樣的人配作醫生)

這表示這位可憐的婦人不但沒得到賣腎所得

還附上一筆費用

也賠上了之後的健康狀況.........

教授心疼不已的低頭開著藥.

一旁不停謾罵那"無良醫生"的是教授的徒弟,也是我們的老師.

(國家級教授會依規定得到一個國家認可的弟子.任務就是學會教授的本領並留下文字紀錄)

一旁的我們雖然手上抄寫著病案.字卻是亂得可以.氣阿!!

最近整理筆記發現了這一頁,心中感觸再現.

現在的我們太幸福,

那一個世界看似離我們遠了.但其實.也許,還在某處上演著..............